似曾相识燕归来

春来草自青 · 发表于 2016-7-26 00:2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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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春来草自青于 2016-7-26 08:47 编辑

似曾相识燕归来

　　在所有常见的野生鸟类中，雀形目燕科的燕子绝对是一个特别的存在。燕子与人类间关系之密切，还真想不出还有哪种野生鸟类会超越其上的。简单到耳熟能详的“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的儿歌，复杂到数不胜数的诗词画作，各种文艺作品中随处都能见到燕子的身影，更不用说许多女性的名字中都喜欢用“燕”字了。
　　印象里，小时候孩子们淘气，经常会爬树掏鸟窝，在墙洞里捕麻雀，却从没有捕捉过燕子。大人们经常嘱咐不可以伤害燕子，也从没听说过谁曾捕杀过燕子。小时候老家村里的木房厅堂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燕子筑巢，大人们也总说燕子来筑巢是吉兆，会带来好运，很多人家甚至会在厅堂的梁上钉上突出的小木条以方便燕子筑巢。比起其它的野生鸟类，燕子似乎自有一套与人类相处的特殊哲学。野生的鸟类绝大多数都是将巢筑在远离人类的大树深山里，只有燕子反其道而行之，大大方方地将巢筑在人类的房子里，既不怕人类，还能与人类和谐共处。
　　人类爱护燕子的传统古已有之，究其缘由该是燕子的天性使然。燕子是众所周知的益鸟，总是以昆虫为食，它们习惯于在空中捕食飞虫，并不善于在树缝和地隙中搜寻幼虫或虫蛹，也不像很多鸟类会杂食浆果和种子。据说一只燕子一年要捕食80多万只昆虫，燕子毫无疑问是人类忠实的朋友。人们对燕子的青睐有加，不单体现在燕子给农业生产上带来的好处，它还经常在古诗词中出现。燕子常常被当作春天和爱情的象征，“燕子来时新社，梨花落后清明”、“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或表惜春之情，或传思念之切。燕子的意象不仅被用于抒发对时事变迁、盛衰代谢的感慨，还能表现羁旅情愁、离情之苦。“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泪眼倚楼频独语，双燕来时，陌上相逢否”、“有如社燕与飞鸿，相逢未稳还相送”……燕子在诗人的笔下，承载了数不尽的离愁别绪，或惜春伤秋，或渲染离愁，或寄托相思，或感伤时事，意象之盛，表情之丰，非其它物类所能及。
　　小时候尽管经常能见到燕子，但是对燕子的印象其实一直比较抽象。去年秋天在武溪的一处电线杆上留心过一次停落在电线上的一群燕子，上个周末在亭溪的一座老房子里仔细观察两个不同造型的燕巢之后，终于对常见的燕子有了一些具体的了解和认识。本地常见的燕子主要是家燕和金腰燕两个常见品种，停落时比较容易分别。家燕的腹部纯白色、前额和喉部为深砖红色；金腰燕腹部白色具有黑色细纹，腰部是砖红色。这两种燕子的燕巢在外观上也很好辨别，家燕的巢呈碗状，在泥土中常混合稻草、蒿叶甚至碎布屑，而金腰燕的巢呈壶状，全是泥土筑成，外形较为美观。寿宁农村常把金腰燕称作“尿壶燕”，就是根据其燕巢的外观得名。
　　燕子是典型的候鸟，每年都要北迁南返一次，算是鸟类中的游牧家族。寿宁虽地处南方，但冬季实在太过寒冷，缺乏食物，燕子在寒潮来临之前都要飞往更南方的温暖海岛过冬，等到来年春暖时节才会返回。如今城镇和农村里的木房日渐消失，燕子筑巢的地方越来越少，近距离观看燕子衔泥筑巢、哺育雏鸟的情景也越来越难得了。
　　近距离拍摄站老木屋厅堂上方一角的一只金腰燕，它只是安静地和我对视着，眼睛黑亮而清澈。“离洋舍岛伴春归，织柳捕虫剪雨飞。不傍豪门依陋舍，呢喃蜜语俩依偎。”不知道，来年如果再见到这只燕子，它是不是和我还依然相识？